探访地球上最后的食人族
应该没有但据说,印尼的科罗威人是目前仍然保留食人习俗的极少数部落之一。那么,他们真的是食人族吗?如果是,他们为什么要食人呢?一名美国记者冒险进入视外来者为魔鬼的科罗威部落,探求科罗威人食人真相。
食人风俗盛行于史前时期,在某些与世隔绝的南太平洋文化中,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19世纪,尤以斐济为甚。据说,科罗威人是目前仍保留食人习俗的极少数部落之一。据说一些科罗威人会杀死并吃掉被他们称之为“克哈克华”的男性巫师。而根据最乐观的估计,科罗威人目前总共还有差不多4000人。目前他们仍然居住在传统的树巢里,十几个人一群,树巢分散在丛林深处的空地上。
我们的旅程开始于巴厘岛。我们一行六人在那儿搭乘一架航班,穿越班达海来到巴布亚城,稍作停留后,我们又乘飞机前往查亚普拉市。前来迎接我们的是46岁的凯姆巴伦先生,他原是苏门答腊人,16年前只身来到巴布亚进行探险,并于1993年首次拜访了科罗威部落,在接触中他逐渐熟悉了当地人的文化,包括其部分语言。
接下来,我们又从查亚普拉市飞向西南方向的瓦梅纳市。我们到达后不久,一个瘦高而结实的科罗威年轻人就慕名前来拜访我们。他用印度尼西亚语与我们交谈。自我介绍说他叫博尔斯,两年前出于想看看树巢外面世界的好奇心,他骑马从雅内拉姆地区逃出来。他说,他想回家,但没人能带他回去。他还说,一位从他家乡回来的导游对他说,他父亲由于儿子失踪而变得心烦意乱,曾两次亲手将自家的树巢烧掉。我们听了这些对他说,我们可以带他回去。
第二天一早,我们一行八人登上了包租的一架飞机,它将把我们载向雅内拉姆——科罗威“地界”边缘的一个科罗威人定居点。90分钟后,我们的飞机降低了飞行高度,沿着蜿蜒曲折的恩代拉姆卡波河低飞。博尔斯目不转睛地朝下搜寻着,他很快就发现了下面丛林深处的树巢。树巢建在离地面很高的树上,可以说高得有些不可思议,就像一个巨大的鸟巢。博尔斯满怀感激地紧紧拥抱我们,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。
二
我们艰难地穿过雨林,这里是巨型蜘蛛、***蛇和致命毒菌经常出没的地方。在夜晚临近的时候,我们终于来到一座由荷兰传教士建立的村庄。当我们趔趔趄趄走进村庄时,一群脖子上挂着各种珠子的科罗威儿童跑过来,冲我们指指点点,并嘻嘻哈哈地傻笑着。我注意到,村里没有老人。凯姆巴伦说,科罗威人之间经常发生部族冲突,各种疾病如疟疾、肺结核、象皮病和贫血症等也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命,致使他们寿命较短。但科罗威人对滋生于丛林中的致命病菌却一无所知,他们认为神秘的死亡现象一定是由“克哈克华”——变幻成男人模样的巫师造成的。
吃完饭后,博尔斯走进我的茅屋,给我讲述了科罗威人杀死并吃掉他们部落伙伴的原因,凯姆巴伦为我们担任翻译。博尔斯说,“克哈克华”会装扮成亲戚或朋友来到一个人的家里,并在他(她)熟睡时“偷吃”其内脏,然后用炉灰代替“被吃掉”的内脏,而此人将全然不知。随后,“克哈克华”会用一支魔箭射穿被吃者的心脏。受害者通常会在临死前对自己的亲戚悄悄说出那个装扮成“克哈克华”的人的名字,这个人可能与受害者同住一个树巢,也可能来自另一个树巢。当出现一名部落成员因为“克哈克华”的侵犯死亡后,其男性亲友就会逮住并杀死这个“克哈克华”,然后吃掉他。
三
第二天,我们一直徒步前进,从日出时分一直到日薄西山,最后来到雅法夫拉,这是另一座由荷兰传教士建造的、拥有一排高脚茅屋的村落。夜里,凯姆巴伦带我来到一间开放式茅屋,有两个男人从暗处走到我们面前。他们一个穿着短裤,一个则全身***,只用一片树叶遮住私处。凯姆巴伦低声告诉我,后者就是最著名的“克哈克华”杀手,名叫基里吉利。基里吉利带了一把弓和一些带刺的箭,他的眼神冷酷,嘴唇不停地抽搐。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我们面前,就像一个影子。
另一个男人是基里吉利的兄弟,名叫拜罗姆。拜罗姆从一个挎包里拿出一个人的颅骨。这个颅骨的前额上有一个锯齿状的孔洞。凯姆巴伦指着颅骨说,那是巴诺普,是刚被拜罗姆杀死的“克哈克华”。“他用一把石斧劈开他的脑袋,然后取出他的脑子吃掉。”凯姆巴伦说。
拜罗姆把颅骨递给我。我不想碰它,但又怕冒犯拜罗姆。对着这个头骨,我感到血液都快凝固了。拜罗姆给我讲述了他是如何杀死这个“克哈克华”的。他说:“当我的表兄弟快要咽气时,他对我说,巴诺普就是‘克哈克华’,巴诺普正从身体里面吃他。”凯姆巴伦一字一句地给我翻译着。“于是,我们逮住了巴诺普,将他捆起来,把他带到一条小河旁,在那儿用箭射穿了他的心脏。”拜罗姆还说,在一条小河旁,他用石斧劈开“克哈克华”的头颅。当他将“克哈克华”的头颅从其尸体上砍下来后,其他人唱起祈祷歌,然后肢解了巴诺普的尸体。拜罗姆一边用手剧烈比划着,一边说:“我们挖出他的肠子,打开他的胸腔,我们用香蕉叶将他的身体器官一个个包好,分给部落中的其他成员。我把头颅留给了自己,因为按照规定,谁杀死‘克哈克华’,他的头颅就归谁。”
我后来与拜罗姆一起生活了八天,他对我讲的每一件事最后都被证明是真实可信的。我还通过另外四个男子证实了拜罗姆讲的是真话,因为他们也参与了***、肢解和吃掉巴诺普的行动。
我好奇地问拜罗姆:“人肉吃起来是什么味道?”他答道:“就像雏食火鸡。”他还说,只有成年人才能参加吃“克哈克华”的活动,他们将死者除骨头、牙齿、头发、手指甲和脚趾甲以及***外的所有东西都吃掉。拜罗姆说:“所有内脏我都喜欢吃,但我更喜欢吃脑子。”基里吉利点点头,表示同意他的说法。
在返回住所的路上,凯姆巴伦对我说:“几年前,当我试图与科罗威人交朋友时,一位当地男子对我说,如果想让我们信任你,你就必须吃人肉。后来,他给了我一块。虽然有些僵硬,但味道还不错。”
我们过夜的住所,是用四根杆子分别插在一小块空地上,上面盖上一块防水油布,四面都是敞开的。刚到半夜,一场倾盆大雨便不期而至,将我们全都浇成了落汤鸡。寒风让我的牙齿直打颤,我无助地坐在地上,用手紧抱双膝。看到我直发抖,博尔斯把我拉到他身边,用身体温暖我。这时,我突然意识到:我是与一个食人者一起睡觉。
四
天刚亮,我们便出发了。我们乘独木舟来到一片沼泽树林边,将船系在一棵树干上。博尔斯首先跳下船,步履轻快地在前面引路。大约一小时后,我们来到一块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上,周围种着香蕉树,中间矗立着一座树巢,直指天空,离地约有25米高。
先到达的博尔斯已在那儿等着我们了,旁边站着他的父亲——一位中年科罗威人,腰间系了一条藤条带,在私处包了一片树叶。他拉着我的手,感谢我把他的儿子带回家。为了欢迎我,他杀了一头大猪。拜罗姆就像一个超人,背起那头大猪,沿着凿有锯齿的木柱爬进茅屋。茅屋里面,每个隐蔽处和缝隙处都塞满了以前吃剩的各种骨头——长长的鱼骨、巨大的猪下巴骨、狐蝠头骨和鼠骨。天花板上挂了一排钩子,钩子上挂的也是各种动物骨头,旁边还有许多漂亮的鹦鹉和食火鸡羽毛。
当我们问及博尔斯的父亲是否吃过“克哈克华”大餐时,他的眼睛发出亮光。他说,他吃过许多“克哈克华”,味道胜过所有他吃过的其他美味。
第二天一早,就在我们要离开时,博尔斯的父亲要和我谈谈,他的儿子和凯姆巴伦担任翻译。他说:“博尔斯告诉我说,他要和他的弟弟一起住在雅内拉姆,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来看看我。”他的眼里充满忧伤。“真正的科罗威时代就要结束了,我感到非常难过。”博尔斯冲着他父亲淡淡一笑,与我一起走向独木舟,他将和我们一同返回雅内拉姆。他戴着的那顶**童帽,仿佛是前往21世纪的一个通行证。